亲爱的朋友们
大家好. 每年炎热的六月正是本学会举办会员大会的时候.
今年, 我们特别安排了两场别开生面的专题演讲
邀请各位长期关心亚洲都市保存课题的朋友们共襄盛举,欢迎大家告诉大家!
费用: 每位新台币NTD250元
时间: 97年6月14日 下午13:30
地点: 建国啤酒厂大礼堂 (台北市八德路二段85号)
议程:
1300 报到 / 缴费
1330 陈迈理事长致词
1333 贵宾致词
1340 <抢救希望之谷行动> 影片分享与案例说明
1430 <市民自主的乐活家乡守护运动 - 世界遗产石见银山>
1550 茶叙
1600 建国啤酒厂导览
说明:
此次特别邀请两位讲者, 针对国际上文化资产保存的思潮与民众参舆的作法,
提供精辟的演讲.
ㄧ、马来西亚思达雅国际大学的张集强讲师
配合影片分享位于马国首都吉隆坡附近的世界第二大汉生社区 <抢救希望之谷行动>的经验
二、投入台湾文化资产,贡献良多的ICOMOS前副秘书长,也是文建会首席顾问日本东京大学西村幸夫教授(Dr.Yukio Nishimura), 以他直接参舆文化景观与社区营造的工作,于2007登录为世界遗产的岛根县石见银山,如何透过居民的力量督促公部门进行整个地区的规划,并以市民选择的生活方式,不媚俗,贪图经济利益的生活方式继续守护家乡的真实案例.
<市民自主的乐活家乡守护运动-世界遗产石见银山>
三、现场接受报名由啤酒厂员工导览,让您重新认识全台湾最好喝的啤酒, 其制作过程以及保存路上的点点滴滴。
精采可期,欢迎大家踊跃出席!
Friday, May 30, 2008
Monday, May 26, 2008
Friday, May 23, 2008
樂生一生
「樂生一生」是件行為觀念藝術,穿插在「鐵馬影展」中間的一件藝術作品。
「樂生一生」的主要理念是「家」,我想問的是,怎麼樣算一個家,這個家由誰來認定。除了實體的住家,我認為更重要的是「精神上的家」,一個無論好壞、充滿記憶的地方。
在尚未理解樂生前,我會以為樂生療養院是治療痲瘋病患者的醫院。我以一個外來者的眼光,我將自己和他們做出區隔:「我」是一位健康的人,而「他們」是另一群有病痛的人。我一直以一個高傲的態度認為自己在幫助與我不同的「另一群人」。在我理解自己也是一位痲瘋病患者的後代以後,我才驚覺,住在樂生裡面的人並非與「我」不同的「另一群人」,而是一群在樂生之中度過一生的人,他們在樂生中有家人、有後代、有財產、有回憶,與任何一個在社會中求生的人無異。但有多少人在大環境強調「進步」、「科學」、「便利」的氛圍下,能理解樂生是樂生院民的家呢?還是只是另一個管理「邊緣人」的公家機關而已?「樂生一生」就是在這樣前提下構想出來的作品。
人的一生,生、老、病、死是一件古老的課題,在樂生中度過一生者,與其他人有何不同?在我認知中,他們並沒有和一般人不同,在他們之中,有人患過痲瘋病而痊癒,也就是一開始的患者。患者的後代,在這邊健康地出生、長大、結婚、生子,並且希望終老在此。當初為強制安置痲瘋患者的目的已隨歷史漸漸淡去,在這裡誕生的家庭,與一般家庭並沒有不同。
唯一的不同,他們是被政府管控的。他們被管控的原因是樂生成立原本是為了管控痲瘋病的傳染,但這些政策和作為最後都被證實是不必要而且殘酷的。無論在日本、臺灣、或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,痲瘋病已不是無法控制、無法預防、無法痊癒的傳染病,但過去因無知而留下的恐怖印象卻還殘留在社會的記憶中,所以政府還能利用大眾這種恐懼對樂生院的人加以管控或加以壓迫。
樂生的土地中,藏的就是一段又一段被醫藥管控的平凡人生,不只是痲瘋患者的病痛在其中,大眾對痲瘋病患者的無知和恐懼也在其中,以及因恐懼和無知,所賦予政府任意拆遷家園的恐怖權力,也在其中。
所以我在樂生的土地上挖了一個一米寬、半米深的洞,並尋找能代表樂生人在此一生的象徵物,丟入其中,再埋起來。樂生的阿伯在聽我講解這個過程時,理解為另一種形式的「時光膠囊」,我覺得很高興我們能互相了解。當然,我作品的意圖不只是當作時光膠囊,而是希望透過整個作品的過程讓院民與社會大眾有更多的對話。
在挖洞時,我們幾個文弱書生戰力薄弱,向下挖不到二十公分,便筋疲力盡。樂生的土地異常的難挖,因為當中有大大小小的礫石,小的如拳頭,大的竟有近百公斤!怪不得有人說樂生的土石利潤驚人。還好,在樂生的工友鼎力協助下,我們大概一個工作天順利完成挖掘工作。我們在挖掘的過程中談論樂生的現況和未來,樂生的院民也在旁觀看,我也和他們溝通創作的理念。這整個過程,是對話也是享受,我享受一個藝術工作者創作的過程,更高興看到院民在創作過程中而有所感觸。
洞挖完以後,我開始尋找象徵物。我在樂生院中最古老的建築,王字型醫療大樓的第二逕,尋找到一些廢棄的醫療用品、一些護士留下的手稿、照片以及護士服、一個鏽蝕的鎖、一個裝滿藥的罐子、一個壞掉的鬧鐘、一支白蠟燭、一張老舊的健保卡、一本老舊的漢生病預防手冊。這些現成的物品作為日常生活的用品,對我們並沒有特殊的意義。但將它們挑出來作為藝術品的象徵物,它便充滿了與我們對話的趣味。除了醫療大樓蒐集到的物品,我又去要了一些東西,有一個廢棄的輪椅、一個奶瓶、一件尿布、一疊紅包,並在樂生院內檢到一些東西,一根不用的柺杖、一片掉下的屋瓦。最後我買了一個玩具怪手和一株樹苗。在一切就緒以後,我懷著不安和期待等待未知的觀眾來參與這件作品。
執行作品的當天是「鐵馬影展」,它是一個以紀錄片紀錄社會不同角落,充滿人文關懷的影展。這天剛好來到樂生播放,很多來觀看鐵馬影展的人,也是第一次來到樂生。下午五點半,鐵馬影展的工作人員替我廣播:「行為觀念藝術『樂生一生』在醫療大樓第一逕及第二逕之間的草坪即將開始,請有興趣的來賓可以開始移動。」廣播後大約聚集十多位觀眾,有專程參觀影展的觀眾、影展的工作人員、社區教室的學生以及家長,以及關心樂生議題的觀眾。
在我簡易解釋作品的精神以後,我將蒐集到的物品一件一件的傳遞給觀眾,觀眾圍繞著草坪上的大洞,一邊傳遞現成物。在傳遞過程中,我也提示觀眾,希望觀眾最後能放一些屬於他們自己的象徵物在洞內。我所蒐集的物品,依照時間性提示的是生、老、病、死:奶瓶、尿布、紅包、柺杖、輪椅、藥罐、白蠟燭。依照樂生院的特殊性所提示的則是樂生院的屋瓦、醫療用品、漢生病預防手冊、護士的藥單手稿、護士服、鏽蝕的鎖…等。閱讀我們印象中的象徵物,與實際上拿著象徵物,並看著它丟入洞中,整個儀式性的行為會產生不同於旁觀者的啟發性。
在過程中,我也準備屬於我自己的象徵物,一個塑像、一包頭髮。塑像是我為樂生院民所做的塑像。頭髮則是我、我父親和母親的頭髮,暗示的是我的外祖父曾經短暫住在樂生,我與樂生有一段短暫的血緣關係。我曾經想過要在洞內滴進我的一滴血,代表我和樂生的關係;但有朋友認為,放進樂生院民的一滴血也許更有意義。那一滴血代表的是院民在這裡的歲月、心酸、喜樂。後來關於血的象徵物我並沒有放,因為樂生院民的血淚確實已經混雜在我們挖的土地中。
在所有象徵物都丟入洞中以後,觀眾開始思考、傳遞屬於自己的象徵物。各種不同的象徵物出現:社區教室學生的象徵物是一輛老舊的火柴盒小汽車,來自韓國的鐵馬影展來賓則放入一千元的韓幣和兩個閃亮的銅板,並在那一千元韓幣上寫了一些字。可惜是韓文,我看不懂。有一張全球援助網的名片以及數張不同的名片。一個看起來很有歷史的護身符。兩張不同人的大頭照,其中一張背面寫著鼓勵樂生的文字。一張咖啡優待券。樂生的博物館志工,也是這件作品的共同創作人 Friday,放的是一把樂生的鑰匙。
在所有人的象徵物都丟入洞裏以後,我們開始掩埋的工作。在我意料之外的是,多數觀眾自願輪替掩埋的工作,這個掩埋的行為,似乎讓觀眾有很強的參與感。一位女性觀眾,因為沒有鏟子,所以以手播土的方式,一點一點的將土播進洞內。這個瞬間的場景讓我感動,因為這些行為似乎不是要真正完成現實中的某個利益,而是將創作者、院民及觀眾的距離拉的更近。
最後,我在這個地點上種上一棵樹苗,希望在場的人看到這棵樹苗能想起這件事,也希望樹苗和它底下的象徵物,能長久在此與世無爭的存在、茁壯。
文摘自苦劳网。
「樂生一生」的主要理念是「家」,我想問的是,怎麼樣算一個家,這個家由誰來認定。除了實體的住家,我認為更重要的是「精神上的家」,一個無論好壞、充滿記憶的地方。
在尚未理解樂生前,我會以為樂生療養院是治療痲瘋病患者的醫院。我以一個外來者的眼光,我將自己和他們做出區隔:「我」是一位健康的人,而「他們」是另一群有病痛的人。我一直以一個高傲的態度認為自己在幫助與我不同的「另一群人」。在我理解自己也是一位痲瘋病患者的後代以後,我才驚覺,住在樂生裡面的人並非與「我」不同的「另一群人」,而是一群在樂生之中度過一生的人,他們在樂生中有家人、有後代、有財產、有回憶,與任何一個在社會中求生的人無異。但有多少人在大環境強調「進步」、「科學」、「便利」的氛圍下,能理解樂生是樂生院民的家呢?還是只是另一個管理「邊緣人」的公家機關而已?「樂生一生」就是在這樣前提下構想出來的作品。
人的一生,生、老、病、死是一件古老的課題,在樂生中度過一生者,與其他人有何不同?在我認知中,他們並沒有和一般人不同,在他們之中,有人患過痲瘋病而痊癒,也就是一開始的患者。患者的後代,在這邊健康地出生、長大、結婚、生子,並且希望終老在此。當初為強制安置痲瘋患者的目的已隨歷史漸漸淡去,在這裡誕生的家庭,與一般家庭並沒有不同。
唯一的不同,他們是被政府管控的。他們被管控的原因是樂生成立原本是為了管控痲瘋病的傳染,但這些政策和作為最後都被證實是不必要而且殘酷的。無論在日本、臺灣、或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,痲瘋病已不是無法控制、無法預防、無法痊癒的傳染病,但過去因無知而留下的恐怖印象卻還殘留在社會的記憶中,所以政府還能利用大眾這種恐懼對樂生院的人加以管控或加以壓迫。
樂生的土地中,藏的就是一段又一段被醫藥管控的平凡人生,不只是痲瘋患者的病痛在其中,大眾對痲瘋病患者的無知和恐懼也在其中,以及因恐懼和無知,所賦予政府任意拆遷家園的恐怖權力,也在其中。
所以我在樂生的土地上挖了一個一米寬、半米深的洞,並尋找能代表樂生人在此一生的象徵物,丟入其中,再埋起來。樂生的阿伯在聽我講解這個過程時,理解為另一種形式的「時光膠囊」,我覺得很高興我們能互相了解。當然,我作品的意圖不只是當作時光膠囊,而是希望透過整個作品的過程讓院民與社會大眾有更多的對話。
在挖洞時,我們幾個文弱書生戰力薄弱,向下挖不到二十公分,便筋疲力盡。樂生的土地異常的難挖,因為當中有大大小小的礫石,小的如拳頭,大的竟有近百公斤!怪不得有人說樂生的土石利潤驚人。還好,在樂生的工友鼎力協助下,我們大概一個工作天順利完成挖掘工作。我們在挖掘的過程中談論樂生的現況和未來,樂生的院民也在旁觀看,我也和他們溝通創作的理念。這整個過程,是對話也是享受,我享受一個藝術工作者創作的過程,更高興看到院民在創作過程中而有所感觸。
洞挖完以後,我開始尋找象徵物。我在樂生院中最古老的建築,王字型醫療大樓的第二逕,尋找到一些廢棄的醫療用品、一些護士留下的手稿、照片以及護士服、一個鏽蝕的鎖、一個裝滿藥的罐子、一個壞掉的鬧鐘、一支白蠟燭、一張老舊的健保卡、一本老舊的漢生病預防手冊。這些現成的物品作為日常生活的用品,對我們並沒有特殊的意義。但將它們挑出來作為藝術品的象徵物,它便充滿了與我們對話的趣味。除了醫療大樓蒐集到的物品,我又去要了一些東西,有一個廢棄的輪椅、一個奶瓶、一件尿布、一疊紅包,並在樂生院內檢到一些東西,一根不用的柺杖、一片掉下的屋瓦。最後我買了一個玩具怪手和一株樹苗。在一切就緒以後,我懷著不安和期待等待未知的觀眾來參與這件作品。
執行作品的當天是「鐵馬影展」,它是一個以紀錄片紀錄社會不同角落,充滿人文關懷的影展。這天剛好來到樂生播放,很多來觀看鐵馬影展的人,也是第一次來到樂生。下午五點半,鐵馬影展的工作人員替我廣播:「行為觀念藝術『樂生一生』在醫療大樓第一逕及第二逕之間的草坪即將開始,請有興趣的來賓可以開始移動。」廣播後大約聚集十多位觀眾,有專程參觀影展的觀眾、影展的工作人員、社區教室的學生以及家長,以及關心樂生議題的觀眾。
在我簡易解釋作品的精神以後,我將蒐集到的物品一件一件的傳遞給觀眾,觀眾圍繞著草坪上的大洞,一邊傳遞現成物。在傳遞過程中,我也提示觀眾,希望觀眾最後能放一些屬於他們自己的象徵物在洞內。我所蒐集的物品,依照時間性提示的是生、老、病、死:奶瓶、尿布、紅包、柺杖、輪椅、藥罐、白蠟燭。依照樂生院的特殊性所提示的則是樂生院的屋瓦、醫療用品、漢生病預防手冊、護士的藥單手稿、護士服、鏽蝕的鎖…等。閱讀我們印象中的象徵物,與實際上拿著象徵物,並看著它丟入洞中,整個儀式性的行為會產生不同於旁觀者的啟發性。
在過程中,我也準備屬於我自己的象徵物,一個塑像、一包頭髮。塑像是我為樂生院民所做的塑像。頭髮則是我、我父親和母親的頭髮,暗示的是我的外祖父曾經短暫住在樂生,我與樂生有一段短暫的血緣關係。我曾經想過要在洞內滴進我的一滴血,代表我和樂生的關係;但有朋友認為,放進樂生院民的一滴血也許更有意義。那一滴血代表的是院民在這裡的歲月、心酸、喜樂。後來關於血的象徵物我並沒有放,因為樂生院民的血淚確實已經混雜在我們挖的土地中。
在所有象徵物都丟入洞中以後,觀眾開始思考、傳遞屬於自己的象徵物。各種不同的象徵物出現:社區教室學生的象徵物是一輛老舊的火柴盒小汽車,來自韓國的鐵馬影展來賓則放入一千元的韓幣和兩個閃亮的銅板,並在那一千元韓幣上寫了一些字。可惜是韓文,我看不懂。有一張全球援助網的名片以及數張不同的名片。一個看起來很有歷史的護身符。兩張不同人的大頭照,其中一張背面寫著鼓勵樂生的文字。一張咖啡優待券。樂生的博物館志工,也是這件作品的共同創作人 Friday,放的是一把樂生的鑰匙。
在所有人的象徵物都丟入洞裏以後,我們開始掩埋的工作。在我意料之外的是,多數觀眾自願輪替掩埋的工作,這個掩埋的行為,似乎讓觀眾有很強的參與感。一位女性觀眾,因為沒有鏟子,所以以手播土的方式,一點一點的將土播進洞內。這個瞬間的場景讓我感動,因為這些行為似乎不是要真正完成現實中的某個利益,而是將創作者、院民及觀眾的距離拉的更近。
最後,我在這個地點上種上一棵樹苗,希望在場的人看到這棵樹苗能想起這件事,也希望樹苗和它底下的象徵物,能長久在此與世無爭的存在、茁壯。
文摘自苦劳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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